棱颜

你好呀。

至奈布·萨贝达



至奈布·萨贝达:




艾米丽说我应该把这些写下来留作纪念,我起初没想好以什么形式来写它,最终还是决定给你写封信。虽然我并不知道把它寄到哪去,但是希望你看到之后能回来。




自那天睡醒之后你没在我身边,我第一眼看到床头那只熊的时候,就很笃定你不见了。你老是嘲笑我经常说女人的直觉准,这下你恐怕也不能反驳了吧,很多时候就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去救人。




但我那时候刚睡醒,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有点懵,我走出房间第一件事居然是去喝水。




喝完水我醒了,你也知道我们家厨房的窗子特别大,我一眼望出去,那巨大的太阳啊,带着余晖落山,把所有的白桦树啊松树啊都染上金色朦胧的光,亮得我眼眶发热,家里的水壶就被我摔碎了。




我连睡衣都没有换就冲出去了,疯狂敲隔壁艾米丽家的门,我现在还记忆深刻,她家的门是乌木的,右上角的凤凰图标被我的指甲敲下来一小块。艾米丽吓坏了,至少以后的日子她每次提起我那天,都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不过,后来她就习惯了,看我的眼光都让我很不懂。




她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腿一直在抖,脱力摔到了地上。你说这个艾米丽,地毯也不好好打扫,里面藏着玻璃渣子是穿鞋就可以避免的吗,不过军人不会在意膝盖上那一些小小的伤口。




我和她谈论你的去向,艾米丽为我们共同的好友,但她也没有察觉你的离去有丝毫的预兆。得到了失望的答案,我不敢回家,那空旷的大房子自你不在之后就像住了一个魔鬼,张着黑黝黝的大口,想要把我吃进去。我在艾米丽家住了一晚,甚至请求与她一同睡。她这回很平静地答应了我,看来已经适应了我这一番不像玛尔塔的举动。




睡前艾米丽还在安慰我你可能只是有突然事件出差,过几天就回来了。我拉着她的衣袖说不是的不是的,你真的不会回来了,她得帮我找你。那时一阵惊雷,我害怕地缩进了床的角落,我不是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无力,但这种无力通常发生在游戏里。而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进入过游戏了。




奈布,你别以为我没去找过你。我问遍了我们每一个朋友,甚至你那些我不知道的朋友,我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在你离开后去拜访了他们,可惜都没有任何线索。




欧利蒂丝庄园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可恨的庄园主也在我们逃走的以后不见了,我尝试着去联系他们,但渺无音讯。




直到大约又过了两年,菲奥娜突然上门来找我。对,就是那个你不太喜欢老说她是中邪的吉尔曼小姐,说到这里,我觉得你还是过于死板了哦,奈布。




她说她用不惯现在的通讯,而且不如她直接来要快,门钥匙一拍,就直接出现在我的客厅里。到这里顺便提一句,我没有住在我们原来的家了,毕竟我老是要到处跑,向各个人打听你的去向。




我当时正在煎蛋,她的出现吓了我一大跳,一铲子就把鸡蛋拍碎了。菲奥娜还是一如当年貌美,装扮也只是添了一些御寒的衣物,眼角还是画着上挑的红色眼线。她一上来就向我问罪,说她大费周章辗转几次才找到我。我问她有何事,她翻开手里的古书,说有一个法阵说不定能将你找回。我惊喜坏了,连炉子都忘了关,至于怎么灭火的,我这就不多说了。




我跟着菲奥娜去了她的家乡,她说只有那里她的法力才能达到鼎盛,这古书里的法阵成功的几率会高一些。我对她的话坚信不疑,因为在庄园的时候她的确是可靠的伙伴,而且她是唯一我认识有能力去接触这些超自然事件的人了。




说那么多希望你不要感到厌烦,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热爱阅读之人,还是希望你能看下去。亨利叫我去用晚餐,我一会回来。








我写到哪了?我的手稿被我放到柜子里锁上了,可我又将钥匙放入衣服的兜里,现在它拿去洗了,我只好回忆一下,如果和上文连不起来,请别见怪。




我和菲欧娜做了很多的准备,至少花了几个月,期间我给艾米丽写了好几封信告诉她我心里的喜悦,但是艾米丽不是很看好这场仪式,我也没有去说服她。




那段日子我是快乐的,我和菲奥娜去收集了不同的岩石和草药,她有时候会失踪上一两天,我在洞穴里等着她,无聊是有一点的,但比起可能让你回来,这简直称不上什么事。




菲奥娜从不记日期,我的手表也帮不上什么忙,至今我也不知道我和她在仪式之前到底花了多少时间。




仪式开始的那天我异常紧张,心里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闷闷的,也说不太上来是什么感觉。菲奥娜要比我冷静,但是她在制作法阵的时候让我体会到她也是非常非常重视而且担忧的。




很遗憾,很遗憾,我们没有带你回来。菲奥娜吟唱咒语时有一道惊雷劈下来,一如那天你消失的晚上。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后菲奥娜尖叫一声,大吐鲜血。我吓坏了,比任何一次游戏都要危险的预兆向我扑来,作为军人,我很惭愧我那时无法动弹,看着菲奥娜倒下。




别担心,菲奥娜真的是个厉害的人,她又支撑着爬起来,我赶忙去扶她,她释放出门之匙,我们一同回到了艾米丽的家。




艾米丽医术的高超不用我说,你几乎每一次伤都是她帮你治好的,你真该好好谢她。菲奥娜恢复得也很快,虽然她说是她的神在保护她。她很愧疚,可我才是那个害她差点重伤的人。




直到临走的那天,她也一直在和我道歉,我说真的不用,真正该感到抱歉的是我。




我又在艾米丽家住了好久,她真的是个好女孩,体贴,善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我回来以后这么难过,晚上硬要我喝热牛奶。不过那时候我的确觉得自己记忆力有些下降,回过神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有一次我记得自己在椅子上看书,但一醒神,发现自己撑在阳台上,似乎想跳下去,又没有这个想法。这好像是最危险的一次,艾米丽从此就把阳台封上了,窗户也请工人重新添加了栅栏。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再做这些事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艾米丽看我的眼光很难过,总是望着我叹气,后来我就吃了一些药,艾米丽天天盯着我。天哪,奈布,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这我不禁又要夸艾米丽·黛儿真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好医生。我的癔症在她的监督之下缓慢地好了,我又开始变回那个记忆力超群的军人,浑浑噩噩醒来的症状也未发生了。




这一住真的七八年,后续我为了不打扰她,又重新踏上了菲奥娜来找我之前时过的日子,真是托你的福啊,我去遍了以前想去的地方,走过了好多原来我们约定好的城市。




但是你走的真远啊,我一直到找不到正确的路去追你,这一晃,都二十几年了。我很想你,但是你能不能回来这件事,我一直抱有并不执着的念头,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去努力一下,说不定你能回来呢。




讲了好久你哦,也跟你讲一讲我最近发生的事吧,可不能让我消失在你得生命里,看了以后,就假装玛尔塔一直在你身边。




你可能也没想到,我当了一个信差,在各个地方奔波,不是商人最方便的就是信差了。别担心,信差还不错,现在人们对这个职业的没有原来那么偏见了。我还借此认识了一位朋友,他很好,丝毫没有对信差职业的偏见。现在我和他住在一起,只是舍友而已。




去年我到宙斯湖后面的村庄送信,有个老婆婆送了我一只猫,很漂亮的波斯猫,硬要我形容的话,我想大概有点像瑟维·勒·罗伊先生?不过它是女孩子,只是眼睛和瑟维一样都闪着一种我说不出来的光。




还有一次我和邻居去镇里,那个小姑娘偏要去占卜屋看看,我只好陪她去。结果那个占卜师一言命中我在找人,她甚至知道你是雇佣兵!我问她有没有方法,她神神秘秘地给我喝了瓶药,我回去以后连梦见你都没有发生,只是发了几天烧。




写到这我还是不禁想骂你两声,消失得那么无影无踪,我根本抓不到一丝风声,谅我跑了那么多地方了,奇奇怪怪的方法试了好些,都没有把你找回来。




我又去学了插花,这倒是一个令人心境平静的好方法,我前一个月学的特别狂热,去艾米丽的城市送信的时候,我还试图说动她和我一起来。不过她好忙,她的诊所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医院了,她是院长,一天到晚忙着大大小小的事。




艾玛和皮尔森先生结婚的时候我们还去参加过,你应该没忘吧?他们现在的女儿已经要上大学了,报考的是我现在居住城镇的大学,艾利斯顿大学,非常好的大学,我真替她高兴。她暑假来找过我一次,是和她的朋友一起来玩,也带来了艾玛给我写的信,艾玛希望我照顾照顾她,我当然会做到的。




唉,不得不说,我也逐步走向老年了呢,年轻时候的毛病也都浮现了出来,艾米丽会盯着我吃药的,你也要照顾好身体。我准备在做几年信差就回去了,艾米丽和我讨论了下,老年我们会住在一起,以后就不分开了。真想和你也这样啊。






这边开始下雨了,希望你那边天气晴朗。




玛尔塔·贝坦菲尔




想要小心心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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